我听见光头强惨烈的叫声，生怕出什么意外，万一黑雾并没有远去，就在附近，调虎离山，向光头强下手那该如何是好？

孙自在听见叫声，也非常警觉，立即想奔向厨房看个究竟，无奈腰受伤了，挣扎了两下没起来，只是坐在凳子上嚎叫。

现在自然没工夫管在地上逐渐苏醒的徐姨了，虽然她慢慢缓了过来，又成了女尸，而且孙自在还行动不便，但量她也不是孙自在的对手。

生怕光头强真的出什么意外，我立即奔向了厨房，同时嘱咐孙自在：“看着点儿徐姨，自己心。”

孙自在大概明白我的意思，显然对我的担心不以为意，甚至有点不爽，就在我走进厨房的一刹那，我听见孙自在：“你就放心吧，我对付这个臭娘们儿还是绰绰有余的。”

厨房里依然井然有序，唯一特别的就是光头强坐在地板上，准确的是瘫在地板上，怀里抱着一个包袱。

包袱看上去很陈旧了，现在已经再难见到这样的东西，应该是七八十年代甚至更早才会出现的物件。包袱是用一个泛蓝的布片儿包裹的，岁月沉淀，颜色都有些褪去，色泽不是那么明显了。

包袱已经被打开了一角，旁边散落着几件儿衣物，应该是从包袱里掉落出来的。这些衣服都是一个款式，基本都是中老年妇女穿的样式，颜色单调、灰暗，设计很保守，如果我没有猜错，这些东西应该是徐姨的。

除此之外，光头强手里还捏着一个香炉，里面没什么东西，我走进一看，才发觉里面有两颗牙齿。牙齿的牙根已经朽了，应该是老年人自然脱落的牙齿。包袱里还有一些生活零碎物件，但没什么特别。

光头强的表情很惊恐，眼睛盯着另一只手里的荷包。是一直荷包，其实也就是一个布包袱，一枚回形针别再上面而已。荷包已经被光头强打开了一半儿，但奇怪的是里面竟然装着厚厚一叠冥币！

见我站在一旁，光头强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，虽然还瘫坐在地上，但是转头冲我：“冥币，这里怎么会有冥币？”

荷包里的确有一些冥币，印的还很清晰，阎王的头像赫然印在上面，不怒自威。除此之外，荷包里还有纸钱，这些纸钱上面没有任何的印记，只是用剪刀裁剪而成的铜钱状，外圆内方，厚厚的一摞。

“这是哪儿来的？”我一把拉起了光头强，实在想不明白，一个大男人，怎么会怂成这样。不过也难怪，生意一直就不太好，这半晚上的，先是看到黑雾，又是看见徐姨的尸体，然后又被符纸搞得眩晕呕吐，现在又看到了这么多冥币，正常人都很难保持镇静。

此时光头强可以是已经崩溃了，只是他看到我来了，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，挣扎着站稳，将荷包递到我手上，：“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。只是徐姨平时的东西都在这个包袱里，所以我和翠儿也从来没有翻看过。”

冥币和纸钱都不少，而且用荷包包裹的很严实，再仔细看看，纸钱和冥币周围都有折旧的痕迹，看来徐姨平时也没少翻动这些东西。

“徐姨平时发了工资，也不乱花。她吃住就在这里，其实根本没什么开销，我曾经看见过徐姨把工资都存在这个荷包里，我当时还嘱咐她，把钱保管好，别丢了。”

光头强极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，喘了口气，继续：“翠儿当时还特别操心，对徐姨过，店里不定会有耗子什么的，或者别让虫把钱给吃了。”

“当时徐姨什么反应？”我反问光头强，按照常理来，当时就应该引起警觉的，但是当时光头强和翠儿没有觉得丝毫的异常，一是因为他们没有阴阳鬼神方面的意识，二是他们看了这个弱不禁风的徐姨，总觉得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，能掀起什么风浪来？

光头强加快了语速，很明显对当时的情景记忆深刻，：“当时徐姨捏着荷包，藏在怀里根本就不让翠儿碰。还告诉翠儿，她不存银行，取起来麻烦，而且存在银行也不安全，担心银行骗她的钱。”

我哑然失笑，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。

但当时光头强和翠儿肯定相信了这些鬼道理。

果然，光头强继续：“翠儿好歹，徐姨都没有反应，翠儿告诉她，钱放在厨房受潮也不好，就不能用了。还是存银行方便一些。最后徐姨干脆自己没身份证，身份证丢了，也不想补办。”

光头强笑的很尴尬，他现在反应过来当时自己和翠儿上当了，根本就不是什么害怕存银行和不方便取钱，当时应该里面就是纸钱和冥币了。

事已至此，也没什么可的，好在也就一些冥币，也没有什么大碍。我让光头强从包袱里取出一套徐姨日常换洗的衣服，拿出去给徐姨船上。

光头强在包袱里翻来覆去，找了半天，找出来一件儿贴身的线衣、一件儿外套，还有一条洗得发白的裤子，跟着我走回了饭厅。

孙自在还坐在椅子上揉腰，估计是伤的厉害，揉到痛处，呲牙咧嘴，嘴里还骂骂咧咧，全都是问候黑雾和徐姨十八代祖宗，不但恶语相加，还狠狠地瞪着徐姨，许诺一定要给徐姨好看，让她不得好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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